舒伯夷

【巍澜衍生】 浮世(下)

*依然是片段灭文,前篇见合集;

*衍生粮,对每一对的喜爱不分先后;

*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夕阳红姐妹们打投辛苦了,来吃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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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齐力•廊风

那是伯力父王即位第五年的春天,不,现在应该说是北宋淳化三年春,十四岁的质子伯力学着中原人的样子提起袍角跨过门栏时,阶下的幽兰草正欣欣向荣。


连年的自然灾害以及西夏军队的反复侵扰挑衅逐渐蚕食着部落的有生力量,焦虑化作肉眼可见的纹路慢慢爬上了父母的脸颊,年幼的大王子也不由自主地学会了皱眉,盘算着该怎么为家族政权分忧。所以当中原皇帝的议和使者带着兵马粮草前来时,伯力未曾多加思索,一口就应下了去中原为质的要求。


伯力寄宿的人家最终定为齐国公府,原因无他,公府皇家贵胄,主母平宁郡主更是打小在宫中长大,端庄持家自是不消说;况齐家独子齐衡仅年长伯力两岁,风度翩翩,品行温和,是汴京城公子哥儿中最好相与的一个。

这一点道听途说,使得伯力相信,两人之间总不至于太过冷漠。


所以当庄学究骤然发问时,初来乍到尚不识几个中原字的伯力遭众人调笑而端坐在首排的齐衡仅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并不多语时,伯力除了羞愧以外,心头竟更多的是愕然与委屈。


好不容易捱到下学,伯力手捧长卷垂头丧气地缓缓而出,未行得几步,就看见了侧身站在廊角的少年。


那人只是端然立着,就与飞檐那边的青色天幕融在了一处,像是最后一缕天光凝结而成的造物。听到脚步声,齐衡回过头,目光扫过他犹有泪痕的脸。


伯力拼命抹掉泪痕,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哭嗝,齐衡走过来,将他手里的一壶酒递给他,轻轻一笑道:“今日初见,未曾想北国人长得这般肖似中原官家子弟,故没能认出大王子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早知晓你会哭鼻子, 我肯定会帮你答问的。”


伯力愣了愣,破涕为笑,拧开酒塞,上等玉壶春的清香自小小壶口逸出,鼻尖未嗅人已醉。


齐衡拱手,“齐国公府齐元若,给伯力王子赔罪了。”书院灯起,翩翩少年抬起一张微笑的如玉脸庞。


很多年后,伯力仍然无法忘记这个初夏的傍晚。微凉的玉壶春,阶下开的野花,手中微微汗湿的书卷,抱在怀中的酒壶。


还有眼前人水墨远山一般的眉峰,容止端雅的风神,一身习习春风般的青衫,以及那双洞若秋水的眼瞳中映出自己模样时,自己倏尔加快了跳动的心。







05/ 心沉•醉吻

何开心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来,带着宿醉特有的头疼欲裂和肌肉酸痛。他很确定自己的公寓不长这样,因为他绝不可能拥有整齐地挂在衣架上的警服,更不可能喜欢这种满是黑白灰的性冷淡式的装修风格。


他一把掀开被子,搜寻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外套不翼而飞。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只大概记得一些很模糊的画面,像是作为黑盾组新的外援被苏眠介绍给大家,像是大家闹哄哄地开始玩拼酒游戏,像是某人喝多了之后对着酒柜唠唠叨叨,像是......他第一眼朝韩沉望去时突如其来的抓心挠肝的渴。


“你醒了。”他正在发呆的时候,韩沉走进了卧室。


何开心顿时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脸色一时间从红到白又变红,精彩得让人觉得可以去开帖求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暗恋对象的床上该怎么办”,他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在韩沉审视的目光中开口。


“呃,我昨天晚上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昨天是在唠叨之后第二个阵亡的,还一直嚷嚷着作为新人要再和我碰几杯,纠缠到最后我不得已送你回家;谁知道你在出租车上吐得一塌糊涂,为了防止司机杀人抛尸,我又没法把你丢在路边,所以只有把你带回我这儿,”韩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像是在等何开心自己评价自己行为的“奇怪”程度,“对了,你还问了我,能不能亲我。”


“什么?!”要说之前还只是“奇怪”,此话一出,就完全达到“变态”的程度了,何开心欲哭无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头柜上,“对不起对不起,韩警官,我知道这的确很冒犯,但是我......”


“你现在还想亲我吗?”韩沉径直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似笑非笑。


这下何开心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06/ 胡牧•荔枝

凌晨一点,牧歌想到了一个双全法,要是胡杨在红了之后迅速过气就好了。


红, 是给他梦想的一个交代;而在那之后过气,则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反正现在自己的剧本也不愁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加之编剧也是自由度很高的职业,他们俩可以抛开一切去做任何当初只存在于畅想中的事,比如去考潜水执照,比如去北极圈内看极光。



正想着,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胡杨轻手轻脚地进门,在看到端坐在卧室的牧歌时吓了一跳。


“哎,你吓死我了,”胡杨用双手环住他,183的大男人,清瘦的身躯在他的怀里刚刚好,“我专门去城北夜市给你买了荔枝,今年的第一批,新鲜的很。”


牧歌闷闷地想,自己挑食得很,唯一说的上喜欢的就这一口荔枝。大学那会在学校的天台上,月光清冷,牧歌盘着腿,听胡杨讲他的摄影梦想,听他说他要站在万人中央,听他说他想记录下世界每一个值得纪念的瞬间。


说话间,他剥好荔枝,送到牧歌嘴边,等他慢吞吞地吃完,再看着他傻傻笑。


牧歌正出着神,下一个瞬间,胡杨就剥好了荔枝送到他嘴边,认真的语气一如当年:“你胃不好,深更半夜不要吃太多,就只尝一点点。”





07/ 风远•情书

早晨六点五十九分,语文早读还有一分钟开始,章远破天荒地有些心不在焉。


上课铃准时响起,林风也恰好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三步两步走到章远旁边坐下,收拾好耳机,胡乱掏出一本汉语字典摆在桌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眼看着就要开始他今早上的与周公游。


“哎,”章远用手肘推了他一下,“你别忘了我们昨天打的赌啊,这次月考输了的人必须选一封收到的情书好好回复哦。”


闻言,林风这才起身,一遍埋怨赌约的幼稚,一遍把语文书翻到了背诵的那一页。


而此时,两个少年的书包里都装着一纸薄薄的信笺,抬头郑重其事地写着对方的名字。






08/ 耕君•惊梦

“烟淡兮轻云 ,香霭霭兮桂荫 。

叹长宵兮孤冷  ,抱玉兔兮自温  。

月明云淡露华浓,欹枕愁听四壁蛩。

伤秋宋玉赋西风,落叶惊残梦,

闲步芳尘数落红。”


昆曲《游园惊梦》中间的一段唱词,罗勤耕听戏听了几十年,左右算是半个行家,至今从未听过谁能将这一段的情致唱个分明。


直到偶然的一天,偶然的一次闲逛,他终于听到了想象中如梦境般飘渺而来的唱声,罗勤耕循声而去,花木扶疏的另一边,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少年,粉黛未施,光芒却更甚戏台之上。


“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额角还冒着汗,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人的俊秀样貌,忽的想起班主的一句话“吃斋念佛,手起刀落”。


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做了世上最傻的动作,他学着报纸上西洋人的做法,像皇家舞场里被人邀舞的贵族少女般,牵起戏服的裙角,屈膝行礼道:“我叫君君。”


那个男人笑了,语气是他自己都感到惊异的温柔,像是害怕惊扰了这场梦境:“我叫罗勤耕,是个喜欢听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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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se summer nights seem long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