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夷

Mystery of Summer(2)

前篇见合集。

*沿用漫画设定,私设11岁年龄差; 


*短篇HE,预计三发完结; 


*部分灵感来自cmbyn,致所有热烈匆促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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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时候我们经过一家花店,门是玻璃的,窗也是玻璃的。小时候,我总喜欢看临街的玻璃橱窗,橱窗上总有百叶帘,水总是那么轻柔地流淌着,让整个视野有了一种被施了魔法般的氛围,让我想起许多电影里,画面模糊的闪回。 
 


有种脆弱的美。 


 
涅瓦大街之后的日子似乎就是这样。他的朋友们突然天天有事,我也突然想逛遍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虽然我们也偶尔共享树荫下的阅读时刻,但整个时空似乎被谁按下了快进键,走马观花似的流逝。 


 
一阵晚风吹来,带着海洋的腥咸凉爽,我打了个寒噤,秋天的气息隐隐逼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被晒得温热的柠檬水,推开了门。 


 
这段日子里,我最开始两天羞愤至极,每个细胞,每种情绪都像被投进了研钵里,被击打,捣碎,研磨,全部化成粉末,直到难以分辨痛苦,恐惧和仅存的一点点期盼。但那时我心里仍有隐秘的妄念。而过了这几个星期,那一点未曾表达的希望,似乎都要流尽了。 
 


“但愿我没说过。”推开门后,我单刀直入,破釜沉舟。 


 
“我就假装你没说过。”他熟练地结果话茬,就像这段时间心照不宣的尴尬从没存在过。 


 
“那这是不是说,我们是那种时常聊天的好友——但其实不只那样呢?”

 
 
他思索片刻,“听着Natalia,我们不适合谈这些,真的不行。”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一切答案是那么显而易见,根本不需要回答。 


 
James盯着我,等我开口。 
 


这样的时刻,让我觉得自己如此脆弱,如此赤裸裸。质疑他,只会让我更加慌乱;但要是我不反驳他,岂不是连我自己都要弃我而去了?不,我怂恿自己回望他。通常我只会瞥他一眼,然后又飞快地看向一边。除非他邀请我,否则我绝不愿意在那片翡色中停留,因为我永远等的不够久,永远来不及弄清楚那里是否欢迎我。 


 
可这一次是他主动回避了我的目光。他低头,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走吧,我们出去走走。” 


 
转折得有些猝不及防。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补充道,应该是一句俏皮话。

 
 
“我有时间。”我干巴巴地回应道。 


 
天色渐暗,我们离开住处往街上走去。 


 
“今天晚上没朋友邀约了?”天呐,这糟糕的开场白。 


 
“有啊,和你。”他说这话的声音里有一种不表态的轻快,仿佛觉得我的举动有些滑稽,但也或许是为缓解眼前僵局的小小让步。 


 
他话音刚落,夕阳也在同一时刻隐没了,暮色四合,街灯还没亮起,天光昏暗,云随着海风飞速移动,在地上投下凌乱的影子。我们顺着发育不良的棕榈树和奇形怪状的橄榄树往前走,没多久就走进了一片暖黄色的灯光——是我常来的那条步行街,也许因为是工作日,街上行人寥寥。 


 
“嘿,James,看着我。”我扯住他的衣袖,也扯住了他又要游离向远方的目光。 


 
此刻,在夜晚的灯光下,在我们旷日持久的沉默中,我望着他,不是挑衅不是投降不是逼迫,只是别扭的坦承:这就是我,这就是你,这就是我想要的。除了空气之外,此刻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阻碍。我以看破一切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在说:“有种你吻我啊!”

 
 
“你把事情搞得很棘手。”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我没退却,他也没有。是的,他指的就是这件事。 


 
“为什么会棘手?”我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以致不敢一口气说太长的句子,脸变得再烫也无所谓了。那就任由他评价吧,任由他。 


 
“因为这件事可能大错特错。” 


 
“可能?”那么,也有一丝希望啰? 


 
他笑了一声,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手臂枕在头下,看着夜空说:“对,可能,我不会假装没想过。” 


 
我不由分说地坐在他身边,“所以你想过了?” 我以提问的方式笨拙地问,  “没事。”我又想了一下,没事,我再一次重复,仿佛我才领会到他的弦外之音,他想过,然后开始了这段时间的沉默,我是不是除了一句“没事”什么都无能为力? 


 
“Natalia,”他终于开口,“如果要你觉得好受些,我只能这样做。你也到了该长大的年纪了。” 


 
“我顶多只能假装好受。” 


 
“我们之间距离太远了,你那么聪明,肯定从一开始就想到了。”

 
 
轰轰隆隆,我的耳朵里响起什么东西垮塌的声音。我居然以为我摆出的不理会的姿势是在冷落他,可他早就看破了,把我的举动当成是小孩子闹脾气。

 
 
我扭过头去,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 


 
他觉察到了,还是一片长久的沉默。 


 
“那,我们试试看。”我还没回过神,他就已经捧住了我的脸。太近了,我想,除了在梦里,或者他那天替我点烟之外,我们从未如此靠近过。他直视着我,翠瞳里我的倒影清晰得仿佛镌刻其中,接着他的手触碰到我的嘴唇,从左至右,从右到左,似乎想要加以研究,依依不舍。他忽地笑了,那个笑容让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他到底从前对多少人这样笑过?或者这是他的提问,现在我有机会喊停或者说点什么来拖延时间,这样一来,我或许还能辩白——可是我没时间了,因为他已经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温暖,和解,和“我只能做到这里”的吻,知道他发现我的回应有多热切。但愿我知道如何像他一样控制吻的力度。但时机容许我将更多情绪隐藏起来,那一刻在步行街的夜色里,我想把我的一切都藏起来,就像一个人希望脚下的大地裂开,然后将自己完全吞没。 
 


“好一点了吗?” 


 
我没回答,只是仰起脸再一次吻住他,动作近乎野蛮,不是因为精力过剩,不是因为他的吻仍旧缺乏同我一般的热情,我只是想确认。而他依然体贴迁就的态度已经将答案无情揭晓了。 


 
“我觉得我们该走了。”他率先结束了这个吻。 


 

“不要。” 


 
“Natasha Romanoff!”然后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冒犯了你吗?”我的声音发着颤。 


 
“没有,但以后别这样了。”这话听着像几周前我第一次听到的“bye”——尖锐,直率,一点都不亲近,语调毫无变化,没有一丝刚才的温柔。他伸手将我拉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深入的交谈了吧?别说其他的,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时候开玩笑。” 


 
“你还好吧?”他答非所问。 


 
“挺好的。” 


 
再无话可说。 


 
“明天我再带你去我学校里看看吧?明年欢迎报考哦。” 


 
这就是他的送行了吧?我也学着他答非所问:“已经是明天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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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se summer nights seem long ago.